048_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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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48

  结束通话後,机子握在手上,她考虑了要不要关机,因为相信他们就快要来把她推进手术室了,但又想不知道可伊到卡洛琳家後会不会简讯或打电话给她;其实她想是不会的,一方面可伊知道她不会担心她,因为她跟卡洛琳在一起,而到了卡洛琳家後一定是一场热闹,也就不会有闲工夫想到她,只是她想既然她还在这里,就等一下再关吧,再几分钟也没有关系

  在幽静而柔和的灯光下,眼前浮着树木和花影的帘幕一动也不动,外面的脚步声轻轻来去,每一个接近的脚步她都猜想是不是来带她去手术室,但是他们都没有停留下来.她适意地躺着,觉得心情祥和而安定,渐渐她感到自己眼皮缓缓松懈,好像快要安然进入梦乡.这时她忽然想到,也许他们已经在她的点滴里加入镇定神经的药物了,所以她才会觉得这般近乎迷朦的平静,但同时她觉得其实这样先睡着也很不错…

  但是,蓦地间,握在她手上的手机突然又震动起来

  她还没睁开眼,心里就想,原来可伊这个小孩还算乖,会想到跟她报平安.但是,她看了一眼手机,发现是来自一个陌生的号码,不过仍是奥兰多的区域号码.不熟悉的号码的电话平常她能不接就不接,因为大部份根本就是她没有必要接听的电话.但是,小孩不在身边,可能发生的状况难以想像,於是她仍然接了起来,轻声,试探的”hello?”了一声

  “予瀚,我是卡洛琳的妈妈茹丝,你还好吗?”

  听到这样亲切慈和的声音传来,虽然意外,但她马上就有心情温暖的感觉;如果说卡洛琳是她的美国姐姐,茹丝对於她的和霭和关心,无疑就等於是她的美国妈妈了

  於是她诚挚的回答她很好,并且跟茹丝说她已经在手术室等候区,看来一切都会照医生原本的计划进行

  茹丝听了,就带着放心的口气说:“那很好!”并说她会帮她祈祷一切顺利…等等.然後说她已经帮她把车开回家,卡洛琳也把可伊带回她家去收拾一些过夜要用的东西,她们会好好看顾可伊,要她放心

  听着茹丝那样不疾不徐缓缓跟她交待一切,让她放心安心所有的事情和人她们都帮忙顾得好好的,她就觉得满心感动,於是她诚心诚意表示感谢,并说不好意思让她晚上还在外面奔进奔出帮她把车子开回家

  茹丝一句:“千万不要这样说,你可以把我们当家人!”让她感动至极,眼眶就又要发热了

  然後茹丝说了一些要她保重,无论任何时候她和卡洛琳都可以,也愿意帮她任何忙….等等的话.她於是由衷感激的谢过茹丝

  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到这里,她以为她们的谈话就快要结束了,但是很明显的她可以感觉到茹丝好像仍然有话要说.在超过三四秒钟两端都沉默之後,茹丝终於缓缓问出

  “黎大夫说他等下要来医院陪你?”

  这让她顿住一下;有一点年纪的人–尤其在美国南方,而且是虔诚的教徒的nV人–常是善良,真诚,愿意毫不计较的慷慨付出,但是,她们可能非常坚持一件事–就是对男nV关系的保守观念.她了解这一点,非常尊重她们的想法,当然也从来不去评断.可是,现在黎和她两个人这般情形在茹丝面前,如果要说这让茹丝介意,心里不舒服,她是完全可以想像,也可以接受的

  既然茹丝直接问这样的”是非”题,而且是黎自己跟她说的,她当然也没有什麽回避的余地,所以她老实的回说是,他说他会过来

  接下来,茹丝就沉默了,她可以感觉得到是茹丝是在考虑接下来的话该要怎麽说.也许只是数秒钟,但感觉却是一段很长的空白,终於茹丝口气几分慎重的问出一句:“如果今晚让他回去休息,我过来陪你,你可以接受吗?”

  听到这一句,她大吃一惊,很多不同路的念头交错一起涌进脑子;首先,她已经在这间医院进出这麽多次,她知道这里的医病b例良好,其实就算没人陪也不成问题,所以不是说没有黎来陪就一定得要换成别人.然後,就算她和卡洛琳认已经识近十年了,是相知相惜的好朋友,但是,如果要涉及人与人之间不同文化,观念的了解和相通,甚至接受,尤其还牵涉到上一代,那麽,她问自己,她和卡洛琳间的交情有到这麽深入的地步吗?霎时间,她发现她不敢回答自己这个问题

  也在同时,她发现,在生活和专业上面对过各式不同理念和争议的脑子,竟然没有办法及时反应出要怎麽回答茹丝才合理有礼,而且完全不会伤到她们之间的感情的一丝一毫

  在她的脑子里,这是迅速奔过一大圈的考量,但是,在两支手机的中间,这却是一段已经接近尴尬的沉默,她很想赶快说出点”非常谢谢可是我怎麽可以麻烦你”之类的话,但又觉得过份客套假意,不要说听的人会觉得这算是什麽东西,她自己也耻於这样出口

  而就在这时,茹丝打破沉默开口了,语气完全像一位真正关心,替晚辈考虑的长辈

  “我想,突然这样问你,你大概大吃一惊吧,我们虽然认识很久,可是大概也不是熟到说你在生病时,会觉得很自在由我来照顾,真正跟你亲近的人,才能不用问就知道你需要什麽,在心情上你也b较可以放松,觉得有依靠,这些我都明白,可是….”

  讲到这里,听起来茹丝好像有一点困难接下去,但她在停顿了一下之後,还是说了:“我刚在停车场,黎带我去你的车子那儿,我看他,觉得他有一点…notwell…”

  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听到”notwell”两个字,心脏有重跳一下的感觉;有一些英文,很难翻译成中文的原因,是因为意义上的微妙,美国人说的”notwell”,不见得是说这人生病,但却是一种几近生病,或是病了却还没有明显症状,说不出病名…的模糊境界,所以,如果说别人”notwell”,通常是说看得出来这个人身T情况不好,应该要开始留意健康状况,也就是说,最起码该要放下手边的事去休息了

  也在霎时间,她恍然大悟,茹丝不是对黎和她两人间的授受有什麽意见,她说要来顾她,纯粹是因为看黎的情况不好,所以好意表示愿意帮忙

  我居然这样臆想茹丝的出发点–想到自己用”南方老nV人”的观点去评断茹丝,她马上就觉得心虚愧疚–观念狭隘陈旧的是我自己吧

  可是,那句”notwell”真正让她焦急了,也心慌了,不禁脱口而出的问:“你觉得他生病了吗?”

  茹丝沉Y了一下,说:“也不是.但是他看起来脸sE不好,不光是累,但也至於是病,而是一种好像在用心神撑着,所以不容易被看出来的倦意和乏力.”

  她慢慢的呼x1着,努力回想黎刚才在医院时的样子,他的确看起来忧心,而她当然知道是为什麽,可伊说他”变白”,她也眼见他神sE凝肃和唇sE偏浅,但是,她会觉得他”notwell”吗?好像也不见得?问题是,黎会在离开医院不过二十分钟後就病了?可是他刚才在电话上讲话的语气声调都还是很”正常”的…

  於是,她脑中开始浮现出电影院前停车场的景象,卡洛琳把黎放下车,应该也有跟茹丝碰到面,然後卡洛琳载可伊离开,黎带茹丝去找她的车…

  在那一片购物中心里,周末夜这时应该还有很多餐厅和商家尚未打烊,所以,这些营业中的店家明暗不一各种颜sE的灯都还亮着,但是,停车场里照明的灯光是暗橘sE…

  想到这里,她忽然觉得,在暗橘的灯光下,是不是谁都会看起来脸sE难看,很像病入膏肓的样子

  但是,想当然,以茹丝这个年纪和人生经验,她应该不会无知到用停车场的灯光来判断人的身T状况…

  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於是她沉思着问:“你有跟黎说他看起来不好吗?”

  “我有跟他说.”茹丝回答,然後口气开始像慈Ai的妈妈数落执拗的小孩:“可是,你知道的,男人,就算是中年男人,跟他说要休息,他一定说我好得很,不用替他担心.”

  她不觉小小笑了一下,但心里仍然疑虑着,然後茹丝说:“我当场没有跟他说我来顾他回去休息,回来後我才想到.我问卡洛琳她觉得黎看起来怎麽样?她说她倒是觉得还好,不用太担心,但是她赞成我跟他说我来顾你,所以我才打这个电话.”

  听说卡洛琳觉得黎看起来还好,她有稍微放下一点心的感觉;卡洛琳是护士,不论是什麽科,总之,相信他们看人都有相当的基本概念

  但是,在心里,她觉得这是个难题;黎来陪她,一方面她相信他真的是不放心她,所以宁愿在这里陪着,另一方面,就完全是她的心理层面;这是他工作过这麽多年的医院,他很清楚这里的医病b例,病人会得到妥善的照顾没有问题,而她基本上是个身经百战,有应变能力的人,所以,她不需要他”顾”,但是心情上,如果有他”陪”,那种”受到关Ai”的感觉,会让她觉得安心适意很多

  若说病人是”主角”,她问自己,如果黎不来,那她要茹丝来顾她吗?其实她不需要,问题是,她要怎麽跟茹丝表达才合适而且切意呢

  而黎,要怎麽叫他不来?想到他生病不吃药不看医生,他要到什麽地步,才会承认自己身T有状况,而肯让另一个”伯母”帮他出马顾她?她觉得这一定会马上被黎否决

  而且,可想而知,黎和她都同样会有的顾虑,就是茹丝自己的身T和安全;这位应该年逾七旬的伯母,已经让她在晚上出来奔了一场,然後还要让她在夜里一路开来城里?而且这还不是最大的考量,真正的重点,是一夜未得好眠之後,明天白天她还要自己开车回家去,如果帮一个不见得一定得要帮的人,但确定一定会累坏另一个人,那这种事一开始就不应该做下去

  就在她还在前後思虑时,护士在帘後轻声说了knoock,然後微笑现身在她面前,说:“准备好了吗?我们去手术室吧!”

  她的即时反应是像在办公室时在电话中有人来找她一样,伸出一根食指b划给来人看,等於是说”再给我一分钟”,然後很快匆匆跟茹丝说护士来带她了,她得要关机,但是

  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“请你帮我打电话给黎,跟他说在家休息,我会简讯给他,也请你千万不要再开车出来一趟,这边的医护很好,他们会顾我的,非常谢谢你!晚安!”

  茹丝也很快的跟她说了”保重”和”晚安”,说她会打电话给黎,然後就说再见了

  她想了两秒钟,决定求护士再给她两分钟.护士点了头,她就迅速的两只拇指一起点点简讯给黎,要他在家休息,晚上不要奔来,她会跟他报平安

  终於她把手机关机,交给护士,面带微笑的护士就把一管针药推进点滴,松了病床的煞车,然後她躺在病床上被推上两边帘子全开整个准备区空荡荡的长廊.想到自己昨天早上才被海林决带着在这儿”参观”,现在竟然就已经躺在病床上轮声滚滚的往末端的手术室去了,也想到黎过去的多年里也在这条走道来来回回走过无数次,心头就涌出阵阵说不上来的感慨,人生之路,真是处处有转折啊…

  想到黎,她不禁在心里疑惑着;他倒底怎麽了呢?他究竟是怎麽”notwell”法?那种惦着的挂心,让她有GU冲动想要从床底下的衣物袋里把手机翻出来;她急yu听到他的声音,她要知道他是不是好好的…

  可是,她就只是那样躺着,动也没能动,恍恍间觉得手术室的门离自己越来越近,但却没有真正见到那扇门开启

  因为,还没到手术室门口,她就已经昏睡过去了

  在意识逐渐恢复时,第一个进入她脑子的念头,是睁开眼找黎

  但是,在她睁开眼,看到眼前一片的花树帘幕时,脑子里的”连线”才开始作用,也才想到,她叫黎不要来

  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在迷朦中,说不上是失望还是茫然,就闭了眼,不觉轻叹出一口气

  但是,在同时,她感觉到,她的手,被一只柔软的手轻握着.而在气息方才叹出,她就感觉到眼前拢过来的影子,直觉她张开眼睛,竟然看到黎温煦的面容,颊边的浅窝微现,略暗的灯光下,只有那对眸中莹闪着点点光亮

  一时她心里数个念头滚过;是还没有从麻醉中醒过来,所以脑中才出现幻象?还是黎没有听茹丝的话也没有听她的话,还是决定来陪她

  她睁大了眼睛,脑中出现一连串的问题,但只能直直盯着朝她微笑的黎.然後她听到他轻轻的,柔声且关切的问

  “你还好吗?痛不痛?会不会冷?”

  听到他的声音,她确定了他真的在她面前,而不是她的幻觉,一时间她既是欣喜见到他在身边,另一方面也担心他为她透支自己,在目不转睛的瞪视了他好一会儿後,终於开口问道

  “你为什麽还跑来?你还好吗?”

  她听到自己出口的声音沙哑;黎应该再清楚不过,在经过全身麻醉被cHa过喉内呼x1管之後,声音一定会沙哑一阵子,但是,疼惜的神情仍然出现在他眉宇间,只听到他轻声回道

  “我没有问题啊,我不知道为什麽茹丝会觉得我看起来有什麽不对,害你担心了.”

  她仍然眼睛睁得大大的盯着他,彷佛要把他全身X光,确定他一切都好

  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见她这样,黎咽了一次,柔和一笑,坦承告白:“我现在跟你说,也许你会忘掉,但若是能让你放心,那你先听就好,昨天恩格有跟我说官司的事,他说医院要跟我和解,有一些细节的事情还没有定论,我正在考虑接受;我本来想先去西雅图之後再回覆,但是恩格说越快越好,所以我正在想星期一要怎麽回覆,就只是这样而已.”

  黎的声调极其平稳,带着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;然後他又强调一句:“也许因为有事在心上吧,所以看起来心神不宁的样子,可是我没有生病,也没有不舒服.”

  麻醉醒来未几的脑子果真是仍然迷乱,神智像在一片浓雾之中,但是她听得很清楚黎说了什麽,於是她怔怔的,带着几分不确定的问:“这是好消息对吗?”

  她眼见一抹微笑从黎的唇边像涟漪般渐渐漾开,然後他轻点了一下头,星眸闪烁着,说:“是很好的消息.”

  听到黎笃定肯定的声音确任这样的大好消息,她握着黎的手,想到他一切的冤屈,苦楚,和压力终於即将成为过去,不禁从x中释出好大一口气来,也露出了微笑

  在心情放松後,她就不觉微笑着又闭上眼睛.在朦胧中,她感觉到一只细致的手轻软的抚了她的头发,低柔而清晰的说:“不要担心我,你要再休息一下.”

  她顺从的点头,微睁了眼再望他一次,让脑海里映着他清俊温雅的容颜,然後就安然睡去了

  在迷朦中,她可以感觉到身边人来人往;护士来看过她好些次,检察她身上戳的夹的绑的这管那线,有时还把药物加到点滴里.住院医生也有来,跟她说话,问她问题,神奇的是,她知道自己有回答,而且医生还满意的点头,但是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听到了什麽,回答了什麽;她听到过黎讲话的声音,也许是跟医生和护士,但有时她也没看到别人,也许黎在讲电话,或是她在做梦?事实上是,黎也有跟她讲过话,可是她不知道他讲了什麽,但是她仍有回答他.他总是那样深切柔和的看着她,有时手持雪白的东西近到她面前,然後她就发现口里有天上掉来的甘霖–他放了冰块在她口里–好像她有谢他,还跟他说如果是冰淇淋那更好,於是黎就笑了,眸光如朝yAn般地明明晃晃

  等到她真正睁开眼睛,觉得进到视线的东西也能进入脑子时,她发现自己已经不是在帘幕後面,而是在病房里了.床旁一大片玻璃窗,上下拉帘式的窗帘拉到一半,很清楚可以看到一片蔚蓝晴空里飘着几片白云,是一个清朗的好天气.在窗户下的倾斜式躺椅上,可以看得到黎倚在那儿的半侧面,一片平板在他手边,但是他的头枕着椅子的靠背,微微偏向一边,一动也不动,可以想像他是睡着了

  她心想,睡着得好,昨晚他不知道究竟有没有机会阖眼

  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她睁着眼怔望了一会儿墙壁,渐渐感觉到自己神智的清明和对环境的有所意识;这个病房b前些时因为瓣膜发炎时住院的病房要来得大,在她正前方的天花板和墙接合处还有黑sE半圆型的监看摄影机,床头一整排满满的的急救和医疗设备,左右床边各有一个起码十六寸的电脑萤幕,上面有数字线T还有过一小会儿後就会自动更换的页面.她可以看得到厕所的门,但门的方向和她的床成九十度角,而且离得满远的,看起来功用不是为了病人使用,而b较是提供家属的便利

  观察到这时,她忽然疑惑了,这不是普通病房?而是一间加护病房

  凡赫居然把我放进加护病房?她心下不觉吃惊,才发现躺了很久的身T有些麻木;这时她已经开始感觉到身T的”存在”,连忙伸手去抚了前x,发现那里没有伤口或包紮,她暗松一口气,心想还好她不是在手术台上发生了什麽事,所以凡赫只好当场把她切x,才把她放进加护病房

  想到这整个”小手术”,她就伸手去m0了大腿根部,发现那里贴了胶布,手感上那只是小小的一块;她不禁掀了毯子撩起身上的袍子去看,发现那真的就只是一块b较大号的OK绷;原来,心导管跟当年她栓塞一样,也是这样一个小小的伤口就了事了,而且她不觉得伤口会痛,她安静的专心感觉自己的心脏,好像被“吹”过的瓣膜也没有什麽特别的感觉,就只是经过麻醉而觉得人虚了些茫了些,不然,好像也说不出有任何大恙

  想到这件事这样就解决了,心里就有开心的感觉,虽然她知道这并没有解决什麽天大的问题,但是,最起码昨晚的状况已经不存在了,唯一剩下的,是她觉得整个人躺到累,因为都没有活动而身T僵y,於是她忍不住轻轻移动了头,挪了肩,觉得好像锁住了的头颈因此而微微松开一些,於是她就在毯子下来回伸展了手臂,然後再轻转脚踝,最後顺便也把腿屈伸一下,左腿动完换右腿..…

  一小会儿後,她见到黎的身T在躺椅里动了动,然後他回过头来,见到她睁着眼望他,就绽出欣慰而柔和的笑容了

  “你醒了?”他把躺椅拉起,站起来身来走到她床前

  她忽然想到,自己在毯子底下动来动去,应该是那唏唏琐琐的的声音把他吵醒.当下她马上觉得愧疚;他很可能一夜都没有休息到,好不容易有个空档小眠一下,结果床上这个睡够了的家伙又把他吵醒

  她觉得不忍又抱歉,心虚的问他:“你累吗?真对不起把你吵醒.”

  “不要这样说,我不过是闭一闭眼睛,你知道我JiNg神放松了很容易就可以睡个几分钟的.”他注视着她,温煦的微笑了,眼光里有诚挚的关心,同时也带着专业的观察;见她目光稳定,不再神态迷离,於是他开始感到宽心,说:“你真的已经醒了.”

  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她不禁好奇的问:“现在几点了?”

  黎看了一下手表,说:“快十点.”

  她忍不住问:“是星期天吗?”

  黎噗一声笑了,然後正sE回说:“是星期天,你没有昏睡那麽久.”

  “手术很成功,一个多小时就做完了,所以你昨晚十点半刚过就出了手术室,大概半夜一点多时把你送上来病房.”

  听黎轻缓而清晰的讲完这段好像很单纯简短的过程,心下觉得庆幸事情这麽顺利,但是,她四下看看,几许担忧又上了心头,忍不住疑惑的问:“这是加护病房吗?为什麽会把我送来加护病房?”

  黎朝她笑了笑,伸手抚过她耳际和头发,彷佛在安慰她,也要她安心,说:“不用担心,你一切都很好,我有跟凡赫通过电话,他说等会儿近中午时会来看你,到时候他再跟你说细节.”

  见黎自己是那样从容镇定的神情,於是她心安了,就轻轻的点了头

  黎又专注的凝视了她一会儿,温和而带着鼓励意味的说:“你愿意尝试坐起来一点吗?也许这样你会觉得整个人都舒爽些.”

  她想一想,觉得也对,一直躺着实在也没有b较舒服,於是就说好

  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然後黎把她的床头调高了一些,让她可以半坐在床上.坐起来後她也不觉得晕或疼痛,反而觉得这样神清气爽了许多

  “给你喝点东西好吗?你要喝水还是喝什麽饮料?”黎的眼神温柔细腻的望着她,又随即自问自答的说:“还是喝水好了,你的胃空了这麽久.”

  然後他回身去倒了一杯水给她,看着她喝了几口,T贴的伸手帮她取回杯子,放到桌上,眼sE温煦的望着她,又问说:“你觉得你可以喝点清汤或什麽的吗?吃一点苏打饼乾,喝一点清汤,这样也许你会觉得更好.”

  她想一想,并不觉得饿,但的确感到胃空空的,如果有一点暖暖的汤在肚子里应该很不错,於是就点头说好,然後黎打电话去帮她点了餐,转身回来搬了椅子坐在她身边

  她仍然记得昨晚黎那”notwell”的迷思,於是她仔细的审视了他,背光坐在窗户前的黎,看起来容sE怡人,心清神爽,虽然不知道他这一夜是怎麽过的,但是,想来她的手术没有横生枝节,应该没有造成他更多心理负担,所以他并没有忧心倦乏的模样,就算他因为她半夜一点搬病房,再加上护士医生进进出出,可想而之他没有机会睡到什麽连续的觉,但是,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能看起来不错,应该表示他的身T状况没有什麽问题吧

  见她这样目光定定的凝视着自己,似在观察似在考量,黎就笑了,目光清朗,说:“你还在想我是不是生病不舒服吗?”他耸耸肩,显得轻松适意,然後说:“我真的没有问题.”

  这样让她也放心开心了,说:“对,我记得你说因为你在记挂着跟医院和解的事.”

  黎抬了眉毛,几许讶异的说:“你居然记得?我以为那时你还没真正醒过来.”

  “我只记得那一段,其他我都不记得.”她笑着老实承认

  黎也笑了,神情中有几许清雅的洒脱,然後他抚了抚她搁在毯子上的手,带着考虑和建议的说

  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“我想,趁你现在坐着还可以时,要不要跟你姐姐,可伊,卡洛琳….她们报平安?”然後黎加上一句:“还有御天?我想你还是不要让他挂心得好?”

  她一想,对,的确她最好趁自己还醒着,还有力气时,赶快跟这些关心她的人报告自己的状况

  黎见她表示同意,就取了她的手机交给她,一面说:“昨晚你从手术室出来後我有简讯可伊,卡洛琳和茹丝,她们都还没有睡觉,可伊有打电话给我,我也有跟卡洛琳说到话,她们都表示很高兴手术顺利,要你好好休息.”然後他停顿了一下,呼x1一次,才继续说:“我有让可伊简讯御天,好让他放心.”

  她默默的点头,并且轻声言谢;他的神sE和口气都非常平和,但在提到御天时,仍然有半秒钟的凝滞,这不禁让她感到心下几许微动;尽管是这样也许他不愿触及的事,但是为了她,他还是去做了.在接过手机时,她抚过他的手,他也回手温柔的轻握了她,一切也就尽在不言中了

  她握着手机,想了一想要用什麽顺序去打这些电话;现在她坐着觉得还好,但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有力气坐多久,而且讲话伤神,也许说不了多久她就会累了,所以,在可能有限的力气要讲完可能要讲的话,是需要有些”计画”的…

  见她的神情,他多少知道她心里正在转着的考量,忖度了两秒钟,他叮咛出一句:“看时差,你恐怕应该先打给御天.”

  的确–这也让她想到小时候她会把最不喜欢的功课先做完,这样她就有倒吃甘蔗的感觉.於是她低低说了句:“说得也是.”然後就开始拨御天的号码

  她看着黎背对着她往房门的方向走去,也许他打算走去门外回避一下.但是到门边他又停住,回身走到窗前,面对着窗外,一只手扶了一下眼镜,然後cHa入K袋

  忽然间她明白了,礼教让黎觉得他应该要离开房间,而且恐怕他对於留在这里听他们”夫妻”的对话也没有什麽兴趣,但是他担心她耐不住X子跟御天一言不和,像昨晚一样,讲到人虚气竭,所以他留在房里,看是不是需要适时去”解救”她

  她心下是感叹也感激;这个人–他的思量,真是谨慎到滴水不漏啊…她在心里暗暗决定,黎,我会控制自己,不让你担心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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